第一百六十八章

的依靠，不管姐姐会发生什么，对我的都是一辈子的伤害。没有姐姐，这些年你都活得很好，没有任何影响。但如果没有姐姐，我今天或许就不会站在这里，或许会是街头一个拣烂破的乞丐，或许是某座监狱里的一名抢劫犯？盗窃犯？或者杀人犯？”

    “不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人，但对你而言，什么也不会改变，八年前，八年后，你还是幻焰的掌门人，还是一样的呼风唤雨、春风得意。像你这样富贵的人，是不是会明白我们的苦难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，辕儿他现在是不会叫你父亲的，或许你以后很尽责，打动了他，他会认回了你。因为，他还小，他不知道他出生后，他的母亲过着怎么生活才能把他拉扯大的。所以，不管他怎么做，我都不怪他，他还是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但我忘不了。我父母突然离开，我曾经害怕过，伤心过，但除了失去伤痛，其他的，我都不太记得了。因为我没有一直守在父母身边，没有亲眼经历那些事，父母去逝，到化为骨灰，都是姐姐一个人去办，她不让我去，她怕我伤心。所以，她的保护，我失去亲人的痛苦，远远比不上姐姐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那一段日子，我们三人的日子，我是亲眼目睹的。亲眼看见姐姐九死一生生下辕儿，亲眼看见姐姐吃着我从餐馆讨来的饭菜，姐姐还舍不得吃完，还留给我下一顿吃。我想让姐姐过得好一点，我每天大清早就出去拣瓶子，为争一个瓶子跟人打架，被人打伤，回去我只告诉姐姐我是摔伤的。姐姐就看着我的伤口，一直在哭。辕儿饿了，他也在哭，我也很想哭，但我对自己说，我是个男人，我不能哭，我要照顾姐姐，照顾辕儿，我要做一个男子汉。”

    “那时，我才九岁，只比你儿子现在才大两岁。后来，认识了唐恩哥哥，认识了会长，他们把我们带到东荣会。我们终于不挨饿了，终于有暖暖的床和被子可以睡觉了。可你又知不知道，过上这样舒服的日子，是要付出代价的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为了我和辕儿，加入东荣会，因为锻炼，因为不合格，姐姐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的。她怕我担心，白天连家也不敢回，到每天夜黑了，猜到我们睡着了，才敢偷偷回来看我们。她不知道，她没回来我睡不着，我一直等着她，我看到姐姐身上都血，看到她很痛，我不让姐姐知道我看到了，她走了后，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一个男人，我要保护姐姐，不要姐姐一个人去痛苦。所以，不管姐姐怎么骂我，甚至她打我了，我都不愿去读书，我也要加入东荣会。等以后我能替东荣会卖力了，我让会长放过我姐姐，我来给他们做牛做马。”

    “胤大总裁，你告诉我，那段日子里，你在哪里？那一段日子，陪着我跟姐姐的，是唐恩哥哥！我也去东荣会后，唐恩哥哥就帮我们照顾辕儿，是他一直在安慰我们，给我帮助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在我心里，唐恩哥哥是唯一的姐夫，你，什么也不是！而你这什么也不是的人，在我们过上好日子，在姐姐跟唐恩哥哥已经有感情了，又突然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胤载转过头，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从眼内流下，不知何时，他已泪流满脸。

    男儿有泪不轻弹，只因未到伤心处。

    她一直不愿跟他提的事，比他想象中要艰苦得多。

    他愧对她母子，如果时间可以回到八年前，他愿意用一切来换取！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除了这一声无用的对不起，胤载竟心酸地发现，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去偿还。

    慕容暮嘲讽着，“对不起？一句对不起，就能换得所有，真是赚钱的买卖，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人。”

    胤载抹去脸上的泪水，回过头，与他说：“从今往后，我不会再你和你姐姐受到一点委屈，请相信我？”

    慕容暮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带着无喻的讥讽，“相信你？那我请问你，我姐姐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？为什么她要潜入夜总会？相信你再利用我姐姐吗？你能用花言巧语骗得我姐姐，骗不了我，你就是个生意人，看到我姐姐有利用价值了，就想回收利用，你当我和姐姐是可回收废品吗？”

    胤载深呼一口气，努力平静心头翻涌的思绪。“暮儿，我很恨自己不在你们最困难的时候守在你们身边，你们所经过的风风雨雨也因我而起，我很恨我给你们带来的灾难与伤害，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。我也知道，我现在就是忏悔地跪在你面前也没用，也没办法改变你对我的看法，我只想说一句，我不会离开你姐姐，我会一辈子爱她，我用我的生命来起誓！”

    “不需要！我姐姐有更好的，她早就不需要你了！你要是真心觉对不起，请你离开，也可当我求你，求你离开我姐姐！”

    “除非，你杀了我！”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不敢！”慕容暮手中不何时亮出一把匕首，抵在胤载颈前。

    胤载不闪不躲，坚定地直视着慕容暮，“如果杀了我，你能忘记那些仇恨，你就杀吧。我已是后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，死在你手里，我的罪孽或许能得到救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