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他们早就认识,且关系匪浅。
容许有片刻失神,回过神来之后弯腰将火柴捡了起来,随手丢进了旮旯角的杂物袋里。
由于塔塔医院只有一个麻醉医生,遇上两台手术同时进行时,麻醉医生就需要在两间手术室之间来回奔走,除部分局部麻醉主刀医生会自行处理。
克莱尔跟荣晋阳第一次搭台的手术,如卡特所料,不是多精细复杂的手术,只是一个小小的胫腓骨骨折错位手术。一个八岁的小孩儿爬芒果树摘芒果,从树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,幸运地躲过了粉碎性骨折或是脾脏破裂。
手术过程也比较轻松,克莱尔跟荣晋阳聊起天。
克莱尔:“jin,你知道吗?下午我跟妮可的台,你猜我发现了什么?”
荣晋阳眉毛都没抬一下,继续着手里的修复工作。
克莱尔也不甚在意,接着道:“我十分确定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加拿大雪松木的味道,那种味道我太熟悉了,不可能弄错。可之前我从未见她使用过这种香味,你认为她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呢?”
荣晋阳终于抬起头,隔着口罩,声音清冽,
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只是诧异她身上的味道居然和我送你的火柴味道一致。”
“没错,我把火柴给她了。”荣晋阳说完低下头,打上最后一颗钢钉。
克莱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,并且说得那样无所谓,心里不住一阵失落。
那不仅仅是一个小礼物,那是她特地为他准备的,原本一打十二盒,最后只剩这么一小盒顺利带到了这里,他却如此轻易地就送给了别人。
“为什么?”克莱尔忍不住问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我的东西怎么处理是我的事。”
“可那是我送你的。”
手术台上的小男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荣晋阳,他听不懂他们的对话,十分安静地待着,一动不动。
“克莱尔你确定要跟我争论所有权问题?如果你介意,我会把费用支付给你。”荣晋阳不假思索地说。
克莱尔气炸了,她有在说钱的事吗?他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心意。
克莱尔只顾低头生闷气,没看到荣晋阳口罩后不自觉的笑意。
荣晋阳说完就意识到了,原来他跟容许竟是同一种人,说话的语气都那么让人讨厌。
第二天是休息日。
容许起得有些晚,一晚上没吃东西,早上起床时有点低血糖,头晕目眩,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。
来塔塔也有一段时间了,还没有空闲时间去镇上好好逛逛,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可逛的。
容许打算等会儿去街上的百货店兜一圈,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几块巧克力,不奢望高迪瓦,能有德芙她就拍手叫好了,最不济,小时候流行的代可可脂金币巧克力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起床洗漱时在院子里碰到了克莱尔,她就住在容许后面的屋子。
“早。”容许礼貌性地问了声早安。
克莱尔朝她看了一眼,表情似乎不太友善。
她说:“妮可,我以为我们不仅仅是同事,还是朋友了。”
容许搞不懂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,她好像并没有惹到她吧?
见容许不吱声,克莱尔原本还克制着的声音忽地提了上来。
“昨天下午手术的时候,我说你身上的味道跟我送给jin的火柴很像,你为什么不承认?”
容许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她想了想,说:“我没有否认,而且你问的是,是不是我用了香水的味道。”
克莱尔并不满意她的回答。
“但你也没有承认,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就是火柴的味道?”
容许眼神冷却下来,语气平缓:“那么克莱尔,你想让我承认什么呢?”
“承认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我送给jin的火柴味,而jin又把我给他的礼物送给了你。”
“首先,对不起,我不知道这是你给他的礼物,否则我不会要。其次,他没有送给我,是我跟他索要的。如果我能想到事情变得这么复杂,我一定不会开这个口。再次抱歉,火柴被我弄湿了,我愿意双倍价格赔偿。”
容许的语速不快,但听到克莱尔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开了保险的机关枪,突突突,直接把她打成了筛子。
一个两个都要跟她算计钱,她到底哪句话提到过钱了?克莱尔血压都上来了,他们根本就不懂她到底在失望什么!
“妮可,你在侮辱我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有。你认为我是在计较一盒火柴的钱?我只是以为朋友之间可以坦诚以待,你没有必要隐瞒我。”
容许思考了片刻,说:“抱歉,但我以为这是个人*。”
克莱尔无言以对,点了点头,转身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