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2章 诨号落九刀

为他可以自己去洗手间了。

    他身边只有一部工作手机，只能用于与局里联系，不能上网。

    已经晚上十点多了，闻素应该也已经下班回家了，病房里只有他一人，这会儿无聊极了。

    他关掉了灯，闭目躺在床上，等待入睡。

    昏昏欲睡时，门锁却传来了动静。

    为了防止有人贸然闯入，他的病房门锁被换成了密码锁，只有闻素知道密码。

    所以，开门的只能是闻素。

    借着月光和良好的夜视能力，他静静看着去而复返的人走近。

    她的脚步放得很轻，靠在病床旁，轻细的声音透着无力：“路骞，你睡了么？”

    路骞没说话，坐了起来，把灯打开，将目光投向她。

    她惊讶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平静，只是不似白天那般冷静干练，而是耷拉着肩膀，神情恹恹。

    那种感觉，像是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疲惫和沮丧。

    他微微蹙眉，淡淡的嗓音里，隐藏着关心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这么晚了还没回家。”

    闻素手臂搭靠在栏杆上，声音闷闷的。

    “附近突发一场连环追尾车祸，病人很多，我去急诊帮忙，有个小女孩的腿，没被保住，双腿截肢。”

    她的脸上满是自责与惋惜，路骞的目光不禁放柔了许多。

    他柔声安慰：“生老病死，人生常态，你常在医院呆，应该也能明白，谁也不能保证，明天和意外，哪个先来。”

    “话是这么说。”闻素吸了口冷气，将脸埋进掌心，声音染上了哽咽，“可是她才五岁，本来可以保住双腿的。”

    路骞抽了张纸巾，递给她。

    大掌在她背部上方顿住，犹豫着该不该放下去。

    顿了几秒后，终于在听见压抑的抽噎声后，轻轻落了下去，拍着她的背，无声安抚。

    闻素接过纸巾擦拭眼泪，带着哭腔，断断续续说出缘由。

    小女孩被爸爸妈妈带着上高速，想去探望邻市的外公外婆，不料，却在高速上追尾前车。

    第一次发生事故后，小女孩的腿已经骨折了，这时还有希望治好。但是家长没有没有带她下车，而是继续停留在路边，等待交警和救护车。

    不幸的是，就在等救护车的过程当中，又被避让不及的大货车追尾。

    他们的车像是夹心饼干里的奶油，被前后夹击，这才导致这一场悲剧的发生，小女孩的腿彻底没了治疗的机会。

    路骞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，他只会默默陪着，适时地递上一张纸巾。

    但这时，他却不忍心看着她这么伤心难过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的错，这件事中，也许被追尾的前车行车不规范有错，小女孩的父母有错，追尾的大货车有错，但是你，作为全力抢救小女孩的医生，没错。”

    路骞握住她的肩头，似要将力量传递给她：“闻素，你没有错。”

    闻素被他眼里的温柔且坚定的光芒照亮，愣怔望着他，忘了哭泣。

    然而很快，她的眼泪又从眼角滑落。

    “你不懂，眼睁睁看着原本健全的病人被迫截去双腿……”